关于北京市商业发展的若干共识

2019 年 7 月 25 日，由中国流通三十人论坛（G30）、中国商业经济学会消 费研究院主办，北京财贸职业学院、北京商业经济学会承办的“论道流通”主题 沙龙（第十期）及商业发展论坛（第 4 次）在京召开。出席本次会议的专家有黄 海、马龙龙、刘普合、高以道、韩健徽、王成荣、祝合良、洪涛、姚力鸣、赖阳、 王强、卢薇、赵尔烈。13 位专家就北京市商业发展问题与北京市商务局规划建 设处处长殷亮、便利蜂研究院执行院长张先振进行了深入讨论，达成以下共识。

1.正值“十四五”规划即将到来的重要时期，北京商业作为维系民生的重要 行业，作为首都经济发展以及和谐宜居城市建设的支柱型产业，非常有必要进行 相应的分析与规划。为此，中国商业经济学会和中国流通三十人论坛（G30）对 本次会议高度重视，坚持“为北京商业做公益，实实在在谋发展”的原则，特邀 13 位专家进行深入讨论并提出中肯的意见与建议，旨在全力助推北京市商业的 持续健康发展。

2.北京市商业一是要以科学发展为主题，尊重大型城市商业发展的规律，突 出商业本身的发展灵魂；二是要把服务民生作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切实保障市民 百姓的利益；三是要以改革创新为动力，优化商业的布局与结构；四是要以国际 化发展为目标，提升辐射能力与品质；五是要以绿色生态为导向，做好环境的保 护。同时也要认识到北京作为首都的特殊职能，做好“四个服务”的城市保障， 强化“四个中心”的城市战略定位。

3.相关部门要注重对北京市的商业发展进行全面且通透的总结。一是要对北 京市的商业从设施、空间等角度有一个客观全面的估计。二是要对北京市商业的 定位以及今后的发展趋势和愿景有一个整体的认知。

4.北京市的商业发展要关注消费以及消费理念出现的新变化：一是消费理念 出现了新变化，广大市民对服务商品和体验性商品的重视程度在提高；二是以需 求为导向的供应链出现；三是出现了一批消费热点，主要集中在四个方面：网络 消费的规模扩大、增速提高；餐饮消费的增加；绿色消费的兴起；乡村消费的扩 大与升级。

5.北京市的商业发展要注意到消费环境的变化：一是经济下行的压力；二是 科技革命的变化；三是产业革命的变化；四是流通已进入到智能流通革命的新阶 段。

6.北京市的商业发展要注意到消费分层的情况：不同收入阶层对消费结构、 消费环境的要求有明显的差别。中高收入阶层的消费水平较高，更加注重服务消 费、娱乐性消费，倾向于选择氛围较好的消费环境；低收入阶层的消费水平较低， 以生活基础型消费为主，倾向于选择低消费水平场所。

7.北京市的商业发展要注重分析利民需求的变化。根据相关数据，分析消费 升级的整体走势和消费分层的情况变化，充分考虑在不同的情况下应选择的对策 措施，从而提高制定政策或规划的弹性。

8.北京市的商业发展要坚持民生为本的指导思想，坚持“民生商务，商务为 民”的原则。一是要倾听民情民意，增加商业发展中老北京的文化味道；二是要 切实考虑市民百姓生活的和谐性和便利性，尤其要优化社区商业网点的布局。

9.北京市的商业发展不能以追求整齐划一为目标，对于一些便民项目不能一 刀切，而是要在充分考虑不同市民生活需要的基础上，注重改造与升级相结合。

10.当前北京市商业的高度发展与居民购物困难并存，从注重民生的角度出 发，相关部门要提高对社区商业的重视程度，尤其是中心城区（核心城区）的社 区商业。

11.北京市社区商业的发展与国外发达地区相比，存在一定的差距。当前北 京社区商业占市民消费支出的比重大约是 30%-40%。

12.北京市社区商业发展层次一是要以城乡一刻钟社区服务圈全覆盖为目 标，在社区商业方面下分列具体指标，优化便利店布局；二是要加大现有部分商 业设施向社区商业的转移，推动社区商业设施的完善；三是切实为社区生活服务， 根据市民和购买能力提供不同的服务，尽可能提供一体化的解决方案。

13.便利店的发展一是要注重提升品牌特性和连锁特性，加强商品保障；二 是要对便利店业态做公益属性的界定，与旧改相结合，尽快解决缺少用地，分布不均等问题。

14.老字号是历史文化的重要载体，是工商精神的实物化体现，是一个民族、 一个城市文化的集中展示。相关部门要提高对老字号的重视程度，通力合作扶持 老字号的发展，例如定期开展专家座谈会等听取意见与建议，注意突出商业的“京 味”特色。

15.老字号博物馆的发展要注重改革与创新。当前北京的老字号博物馆众多， 但是与国外相比，存在布局较为分散、展示内容不引人注目等问题。因此老字号 博物馆要注重集聚发展，不断优化对外展示的内容。

16.要注重餐饮行业在商业发展中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借鉴上海餐饮 发展的经验，加大政策的支持力度，尤其提高对老字号餐饮店的重视程度和支持 力度。

17.北京市的商业发展要发挥品牌的作用，注重培育强势品牌，尤其是国际 知名品牌的建设，走品牌经济发展之路；要注重世界级品牌的集聚，加大对全球 性或者地区性旗舰店的政策支持力度，发展“首店经济”。二是要注重和加快商 业自主知名品牌的建设，在经营上要提倡商业的自营。

18.北京市的商业品牌建设要发挥企业的主体作用。要从注重产品的客观质 量转变到注重产品的感知质量和品牌体验，要从注重短期利益转变到注重长远利 益，要从注重竞争转变到注重合作，要从一次性创新转变到持续创新。

19.北京市的商业品牌建设要追求“第一”、“唯一”、“专一”。不要过 分追求大而全，追求多元化；同时不要过分资本化，不要过分强调通过投资并购 等行为，迅速实现规模扩张。这两种方式对于品牌而言有害无益。片面强调“做 大”一定程度上分散了企业和消费者的注意力，从而稀释品牌。同时做大后再想 做强会有很多包袱，需要更多的割舍。

20.北京市的商业发展要有国际化视野，要承担起在国际上展示我国商业水 平、树立我国商业形象的重大责任。一是要为顾客提供能够反映我国商业发展水 平的产品和服务；二是要对标纽约第五大道等国际化商业街区的发展，不断提升 北京商业的辐射能力。

21.北京市的商业发展要不断创新城市商业空间布局理论。因为随着时代的 变迁，社会的进步，影响商业的因素在不断增加。例如交通的便利程度、消费者 需求的变化、科技水平的提高、实体商业和虚拟商业的竞争共生都对商业的发展 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尤其是北京作为特大型商业城市，推动城市商业空间布局理 论的创新势在必行。

22.北京市的商业布局优化可以参考《北京市“十二五”时期商业服务业发 展规划》等相关文件，在围绕“三大标志”---王府井、西单、前门—大栅栏商 业区的基础上，按照功能属性对商业中心进行划分，突出重点，立体架构商业布 局。一是要发展区域型商业中心，例如公主坟、北苑、望京、青年路、朝外、崇 文门、等商业集聚区及新城中心商业区；二是要发展城市商务区型商业中心，加 快推动 CBD、金融街、通州国际新城等商务区型商业中心的建设，进一步完善昌 平未来科技城、大兴国际机场等产业区商务商业配套建设；三是要发展城市文化 体验型商业中心，以点带面、连线成片、蔓生发展，形成大栅栏-琉璃厂-天桥、 什刹海-烟袋斜街、南锣鼓巷—五道营三大城市文化体验商业区；四是要发展休 闲型商业中心，形成一批以中关村国际商城、西红门休闲商业区等为代表的休闲 商业中心；五是要发展生活方式中心型，引导在中心城核心区拆迁改造区域，中 心城新兴大型人口聚集区和新城区三类区域发展；六是要发展交易中心型，以文 化产品、时装、茶叶、钢材、汽车、黄金等产业为重点，积极建设虚拟化现代交 易平台、有形实体交易中心和现代交易集聚区；七是要发展郊区商旅融合型，例 如拟建的环球国际影城的建设与发展。北京市的商业空间布局可以借鉴国际上的 划分标准：一是都市级、二是地区级、三是特色级。

23.北京市的商业空间布局要按照集中与分散相结合的原则，一是考虑到不 同区域辐射能力的变化，科学分析其辐射能力是横向的、纵向的亦或是交叉影响 的；二是要在布局大型商业中心的同时考虑到便利级小店的科学分布，例如社区 商店、售货亭、自动售卖机等；三是要对各区商业中心建设用地的指标分配、比 例结构等有予留的前置的规划。

24.商业空间布局要考虑到北京市规划空间的有限性。北京实际空间面积是 1.64 万平方公里，但是规划的空间面积只有 1485 平方公里。

25.北京市的商业布局要注重商业网点规划的科学性，尊重商业网点的发展 规律。

26.特色商业街的建设应该得到适度范围内的重视，通过培育一批与首都定 位相协调、与国际一流和谐宜居之都相适应的特色商业街，有利于引导消费和满 足消费，增强市民的获得感和幸福感；有利于彰显北京商业的特色化、品牌化、 国际化。要使不同类型的成为展示北京商业风采，彰显首都魅力的名片。

27.北京市特色商业街建设面临调整转型、优化升级。一是与首都功能定位 需求不相符合的商业街面临疏解搬迁；二是与市场环境和消费需求不相适应的商 业街面临调整转型；三是零售发展趋势带动部分特色街区调整升级；四是与高品 质休闲体验需求发展偏离的商业街面临优化升级。

28.当前北京市特色商业街管理中行政化、片区化管理较为普遍，在实践管 理运营中面临问题。同时由于实行街道管理和综合行政管理，致使特色街区管理 中各自为战、重复建设的问题较为突出，街区建设难以形成合力。

29.北京市特色商业街建设一是要紧密围绕北京核心功能定位需求，充分体 现首都城市功能；二是要以文为魂，通过文化传承+创新创造北京文化体验；三 是要契合地域生态环境，实现有机生长；四是要联线成片整体规划，实现街区化 发展；五是要以业态转型与优化为突破口，促进街区品质升级；六是要加强市政 设施精细化配套和智能化建设，进一步改善街区消费环境。

30.特色商业街的建设要根据北京街区本身的特点和发展方向进行梳理，例 如南锣鼓巷、什刹海、大栅栏等地可以发展连片古都风情街区、马连道等地可以 发展文化体验街区、簋街等地可以发展餐饮特色街区、798 等地可以发展文创融 合街区。

31.商业街的发展要增强集聚效应，突出商业性。北京市商业街的发展要在 充分考虑现实情况的基础上，注重商业街的集聚分布。

32.北京市的商业发展要发挥特色单体项目的作用，例如具有交易性质的潘 家园古玩城、天雅古玩城、红桥市场；提供改装服务的酷车小镇等。

33.北京市批发市场的发展可以参考《北京农产品流通“双核”保障体系研 究》等相关文件，建成以农产品生产基地、产地市场为源头，以环首都一小时鲜 活农产品流通圈为基础保障，以新发地农产品批发市场等为核心，以区级农产品 批发市场、物流配送中心为节点，以社区菜市场、社区菜店、连锁超市、连锁菜 店等零售终端为支撑，以农产品绿色配送系统为链条，以生鲜电商为补充，与建 设国际一流和谐宜居之都要求相适应的，供应稳定、规范有序、模式先进、高效 畅通、绿色安全的现代化农产品流通体系。

34.新发地市场要在原有基础上逐步升级改造为模式先进的北京农产品流通 中心，打造环首都 1 小时鲜活农产品流通圈的大宗农产品流通交易核心，保障北 京农产品供应的安全稳定。

35.北京市批发市场要对发展规模有一定的控制，从现在的趋势来看，北京 市批发市场的规模是在不断压缩的。但同时应强调保障北京农副产品供应充足。

36.关于夜间经济的发展需要全面考虑，做到动静相宜。一是要在考虑部分 核心区的基础上发展，不应在全市范围内片面强制发展夜间经济；二是要依照商 务局等有关部门的文件，增强部分城区夜间经济商圈的活力，例如三里屯等地。

37.北京市夜间经济的发展可以适当借鉴上海的相关经验。一是组织商业企 业和商户成立夜间经济企业协会（夜间经济促进会），加强夜间经济的协调与管 理；二是政府相关部门给与一定的政策支持，例如采取阶梯电价等；三是注重开 放式发展，商厦与步行街区结合，商场与市集结合，室内与室外结合，形成下沉 式广场、空中连廊、地面商业立体布局发展。

38.北京市的商业发展要注意人口分布密度、就业分布密度、人口流动特征 尤其旅游人口的影响。一方面要对常住人口有前期的规划与控制，另一方面需要 将旅游人口作为既定的数据给与充分考虑。

39.要注重商业发展与环境的和谐统一。不仅要保护好自然环境，更要考虑 到人文环境的因素，尤其是对居民的生活影响。

40.北京市的商业发展应该坚持市场主导、政府引导的原则，划分好政府和 市场的职能范围，政府在营造良好的营商环境的基础上，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

41.北京市的商业发展不应过分谈业态的概念。因为业态本身就是一个不断 创新的变量，其如何发展应该是由市场需求决定的，如果政府插手过多，在一定 程度上反而不利于业态的创新。

42.北京市的商业发展要注重商旅文的结合。一是要抓住大兴国际机场、环 球影城的发展机遇，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做好相关的主题规划。通过成立老字 号一条街等多种方式将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融入其中，从而成为商业 发展新的增长点。二是要考虑到集聚效应，合理规划商旅布局，可以适当借鉴国 外的经验，例如美国可口可乐公司与大型海洋生物博物馆等旅游场所距离很近， 大大节省了游客的时间。

43.北京市的商业发展要注重与其他产业相融合，尤其是要提高对产业功能 区商业发展的重视程度。北京的功能区很多，要围绕产业达到与商业的相融合。

44.北京市的商业发展要注重发挥电子商务的作用，不断创新商业的发展形 态和发展内涵。

45.北京市的商业发展要注重经济一体化，利用地缘优势等条件对商业进行 布局和衔接。

46.北京市商业发展中所提的概念或者用语要有一定的斟酌考虑，例如减量 发展、静下来、低端业态、城市运行保障基础设施、消费枢纽等用语；同时要对 相关概念有清晰的界定范围，注重所用名词的准确性、科学性和统一性。例如批 发、零售、交易市场、综合市场与专业市场，便民服务设施 15 分钟生活圈与居 民生活 15 分钟生活圈，流通业、商贸流通业、商务服务、商贸服务业与商业服 务业等相近概念容易造成广大市民的误解与混淆。

47.北京市报废车拆解厂的发展前景较差。一方面是因为北京只是一个中间 环节，另一方面是因为拆解过程噪音较大，影响周边居民的生活。

48.北京市商业发展的基础设施建设要充分考虑北京的消费群体。一是北京 的 2154.2 万居民（2018 年），二是全国各地的 3.1 亿人次的游客（2018 年）， 以及境外的 400.4 万游客。因此在基础设施的满足上不能够仅仅考虑满足本市的居民消费群体，还要考虑到全国各地的游客和境外游客。

49.北京市的商业发展要注重基础设施的完善。一是虚拟的科技网络建设， 例如互联网、移动网、物联网等数字化基础设施的建设；二是实体的渠道网络建 设，在尊重北京现有的交通系统的基础上，合理规划现代化的食品加工厂、高标 准的仓储设施、大型配送中心以及集散区。

50.北京市商业的转型升级主要从两个方面考虑：一是调整优化结构,百货商 店、购物中心是供过于求的状态，要着力发展生活服务业和其他服务业的体验业 态空间，培育休闲娱乐目的地；二是追求高质量的发展，提升产品和服务的品质。

51.北京逐渐由过去的“流通枢纽性”转变成为“消费性城市”，这主要是 因为北京有大部分产品都是外来输送的，比如 95%以上的蔬菜是外来的，自给率 还不到 5%。

52.北京市的商业发展要分区指导。核心区域在一定程度上可能需要减量发 展，但是中心城区还是需要保持一定的发展规模。

53.北京市的商业发展要注重参考各个部门出台的相关规划。例如北京城市 规划、商业规划、交通规划、地理规划、旅游规划、文化规划等。

54.北京市商业的发展要考虑到规划对象的两个因素。一是“流通的空间”， 即所有的流通都在一个空间中存在，但是随着科技变化、消费升级，流通空间里 面的各种业态也在不断升级，因此流通的规模在不断增加；二是“空间的流通”， 即随着自然、经济、社会及政策等条件的变化，“流通的空间”会出现移动。例 如随着京津冀一体化的变化，北京的批发市场、物流配送“剥离”出北京，导致 整个北京流通的空间在向天津、河北移动。

55.北京未来的发展方向还应该注意数字化流通业的发展，“数字化流通业 发展”不仅仅是大数据，而是包括互联网、移动网、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 区块链、人工智能等多种现代信息科技的综合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