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东山口：值得反复探索的街区
前言/
广州东山口，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化街区。这里有着493座百年历史的西洋花园别墅建筑群聚落，也曾是华侨、富商和政要的聚居地，是广州市经典的老城区之一。在广州本地人眼中，东山口也不过是去学堂上学、去教会礼拜必经过的普通生活区，其中三大百货、几大中学及补习机构孕育和陪伴无数东山人。
而这个充满烟火气息和历史文化氛围的街区，目前成为了广州最时髦洋气的宇宙中心。除了东山口，你很难想到广州哪个区域还能集聚这么多富有态度的潮店。东山口不仅在短短几年内迎来了Bad Market、Labelhood、SND、Wassup等潮流品牌的入驻，还孵化出了庙前冰室、白鸟之歌、Thehills橄榄山、LPS在地公园等50多个岭南原创的新消费品牌。
这些品牌主理人将新潮前沿的美学体系带给东山口，也成为了广州潮流青年的聚集地与发源地。多种风格的门脸儿与极具历史感的街区交织形成了好拍的背景板，短短几百米的街道可以看到美式复古、机械工业、山系露营等多种风格各异的设计感门店，在其中又有无数「潮人」带着花与宠物在此打卡拍照，在小红书上关于东山口的笔记超过8万篇，与上海的安福路有着类似的走红节奏。
东山口随处可见的潮流青年（图源小红书@Scarlett魔力红、建筑生的旅行日记、沙拉男孩）
东山口商圈是广州城市的缩影，他的重造与焕新让城市生活重现勃勃生机。而本篇文章也是想去探究东山口是如何从老旧的街区成长到如今的潮流中心，新品牌们又如何自下而上地去影响或者说营造一个街区的商业氛围，其他城市类似的地块有什么可以借鉴的经验。
01/
特有的历史与地理位置成为画布底色
如果说，营造一个良好的街区商业氛围就像是画一幅油画，那么街区本身的地理位置及历史条件，便已经铺好了一层画布底色。很多广州人所说的「东山口区域」，其实并没有很标准的边界。笔者心中的东山口区域是下图橙线【庙前西街、庙前直街（北）——均益路（西）——东华东路（南）——恤孤院路（东）】所围成的区域。
东山口区块及近几年入驻的新消费品牌们（彼山绘图）
不同于一般的城市街区，东山口这片历史文化街区的城市肌理有着独特的属性 ，它巷中有巷、四通八达，小巷前后左右都与大马路相联通。三横四纵的几条大马路像个网兜一般，把密集的新商业业态笼住其中。东山口的小巷道给人一种行走在日本代官山的感觉，有坡度、有拐弯、有惊喜、有大家深藏的秘密据点。在东山口的路上徜徉，每每走过就感觉时光在不停地往前翻页，不同形状的树荫、充满历史感的砖墙围墙、设计感满满的新门店，构成了不同场景，让人恍若穿越。从咖啡馆到餐酒吧，从生活方式名所到潮流买手店，名人故居与网红的商店相伴，舒适的步行游逛体验让人流连忘返。
东山口的街道及路网，尺度适宜，每条小巷子都有不同的风情（图源网络）
除了舒适的路网体验以外，东山口百年来的历史沉淀，也给带来了品牌与商业带来了无尽的故事灵感。东山的名字来自明末修建的「东山庙」。接续城市发展，东山在清末年代成为基督教的传教基地，聚集了大批归国侨民和达官贵人的富贵角色，带来了教会、学校、图书馆、医院等仿西洋建筑，组建成了一个精致时尚的生活区，给东山带来了中西结合的独特风情。近代以来的政工商各界精英、名流的汇集，东山成了民国时期广州文化、艺术和政治的中心。广九铁路、东山公园站的端口带来大量的人流及商业的启蒙，留下「东山少爷」的光环。
1860年清朝时期的东山口地图（图源网络）
市井井氛围及人情味始终交织在一起，形成东山口独特的优势。东山口环绕着广州越秀区的几大名校以及大量培训机构，学区房及原有的历史文化让东山口的生活业态配套十分完善。道路上充满着放学回家的学生、接送孩子的父母、出门买菜的爷爷奶奶，人们依然习惯于在街边吃粉吃粥、买东买西，带来了广州独有的生活气息和老字号美食文化。除了丰富的美食店与杂货店，东山口的庙前西街还以卖舶来品出名。即使近年来很多店铺开设于此，整个东山街区惬意的生活氛围和格局并没有受到破坏，反而是让街区生活重现勃勃生机。
东山口区域庙前直街的商铺生态们，具有浓厚的烟火气与历史气息，目前这些铺面满满正在被乖张个性的新消费品牌更替（图源网络）
02/
优秀的品牌联结起来，创造新的街区内容
在油画作画中，在铺陈好的底色的画布上，需要用颜料层层透叠，长时间后形成画作的细微肌理。街区更新与之类似，街道的核心本质还是生活方式和内容，东山口商业氛围的焕新其实是业态内容的提升，多种创新业态的引入就犹如层层叠叠的颜料，折射出来的是生活的不同立面与多彩气息。
在这些新消费品牌到来之前，东山口氛围以住宅区、教育区为主。道路两旁低矮的建筑楼层、路面狭窄、主打社区日常的店铺与老字号茶楼，小家碧玉的街道肌理也使整个社区更显亲切感。而东山口如今的潮流时髦氛围，与2012至2016年间入驻的品牌强相关联。西侧有Bad Market、庙前冰室，他们带起了岭南独有的街头潮流文化，同时东侧迎来了逵园、慶园Vintage Boutique、在地文化等，将新潮艺术赋予历史建筑新的生命力。
东山口在地文化旗下空间LPS在地公园（图源官方）
2016年，主理人Andrew在东山口开了广州首家Speakeasy Bar（指利用一些机关掩人耳目的地下酒吧）——庙前冰室。不同于当时热闹红火的啤酒大排档，庙前冰室以「怀旧冰室」作为门脸儿，把入口藏在复古的货架之后，拉开门把才能进入耐人寻味的酒吧。醉人的灯光、季节性更替的酒单、充满格调的音乐与窄小的门头，复古的杂货大相径庭。新奇的反差感使得客流络绎不绝，也培育了一批喜欢广州小资格调客群。目前庙前冰室更将品牌文化延续到生活方式，除了广州庙前冰室和深圳庙前冰室，还开了以白酒作为基酒的创新鸡尾酒酒吧品牌「庙前三酉」以及充满意式风情日咖夜酒的Charlie's庙前咖啡，给大众带来了许多创意空间及产品。
庙前冰室普通的门头与隐藏着的震撼酒墙（图源官方）
庙前冰室就像是打破稳态的一粒石子，后续逐渐登场的有格调的酒吧品牌们，很难说没有受到过他的影响。独立酒吧像星带点缀在东山口的几条道路上，买手店与日咖夜酒结合的工业风格Vital、地库洞穴酒吧inner、代表东山文化的Livehouse庙色唇、古朴典雅的威士忌雪茄酒吧六扇门、坚决不上大众点评的V+W黑胶威士忌酒馆、开在里巷的Rozz-Tox，营造了一个独属于广州东山的夜间场域。
从左到右分别为Vital、inner、庙色唇（图源小红书）
从左到右分别为六扇门、Rozz-Tox、V+W（图源小红书）
除了酒水之外，咖啡这一舶来品，与东山口西洋风格的建筑天然契合，而咖啡馆这类富含情调的社交场所，也成为了网红街区的必备催化剂。庙前西街是最为密集咖啡街道，2020年以来，有超过20家独立精品咖啡店入驻。三步之内必有咖啡店、成图率极高是东山口的几大特色。东山口特有的建筑风格、风格迥异的门头装修，良好的美学表达与设计背景，使得咖啡店的室内与外立面形成了大型免费摄影背景板，加之有态度爱打扮的门店主理人，让游客、潮流青年、网红多了许多素材与创作空间。
从左至右为：潮酷且发售潮玩玩具的OHO COFFEE、有着特色红砖墙门头的Captain东山、被称为岭南社区咖啡典范的Seeddown（图源网络）
从左至右为：手冲咖啡出名的MICROLOTS、日咖夜酒的VITAL、韩国咖啡THINK（图源网络）
*由于东山口有特色的独立咖啡店太多，笔者就不一一列举了。
如果说庙前冰室开启了岭南特有的餐饮文化创新与传承，那么Bad Market则是给年轻人打开了一扇潮流文化艺术的窗口，而这些岭南特色潮流文化由年轻人咀嚼消化之后又反哺到这条街道上。Bad Market主理人苗哥早在2002年就关注过东山口，那个时候东山口还是卖舶来品、洋垃圾的老街道。在2016年，苗哥盘下在庙前西街与署前路交叉的三层小洋楼，做了一家「像便利店一样」的杂货铺，一楼专卖国内外精选文具和杂货，二楼贩售独立设计师服装，三楼则是自营咖啡店，分别对应苗哥口中的Badthings 、More Badthings 以及Longfung Cafe。Bad Market因其选品讲究，价格亲民，装潢亲切，潜移默化地成为了庙前西街的潮流起点与风向标。至今，Bad Market怀着「坏商店给大家带来好品牌」的理念在全国开设了10余家门店，其中既有街边店，也有购物中心店。
Bad Market东山口店，图源小红书@爱吃桃的桃子酱
Bad Market不仅将好品味带来东山口，也将更多的青年潮流品牌带到东山口。Bad Market的邻居是潮流集合店3MODE，是一家用买手店+酒吧+展览三种模式混合经营的门店，他们也在近几年去到了新潮个性的成都开店，可见年轻人对其品牌的追捧。3MODE还在距离不远的街道开了Y2K风格的姐妹买手店Matemate东山商店，古早Windows台式机配上蓝色霓虹灯，千禧风格氛围就有了。
上一排为潮酷买手店3MODE，下一排为Y2K风格买手店Matemate东山商店（图源小红书）
而Bad Market另一个邻居则是帽子爱好者的天堂Cocktail Jojo，其美式复古的门面也是潮人的驻足之地。众多富有态度的潮店聚合起来，在庙前西街形成了一个充满新锐气质的门店群落。
Cocktail JOJO美式复古风格的门脸儿，也是潮人们爱驻足的店铺之一（图源网络）
东山口的西侧是以庙前西街为中心的地界是肆意张扬的青年潮流的品牌聚落，而东侧的庆园、逵园则是聚集了文艺内敛的当代艺术与生活方式品牌。早在2011年，四个从海外回来的年轻人就试图用艺术展览的方式来激活逵园这座老房子的生命力，开启了东山口老建筑群的文艺风转型。经过精心的修复和活化，2012年，逵园作为一个崭新的社区艺术空间，开始向公众敞开大门。作为东山五大侨园之一，逵园的建筑本身就是一个承载着文化与历史的大型建筑艺术品。现在，它还是本土文化艺术的热门地标，社区美学教育的公共空间。时至今日，逵园已经能够通过商业策展服务的输出，以及为都市新贵提供艺术品购买的顾问服务，获得了空间以外的更具想象力的盈利能力。
逵园及内部展览空间、买手店空间（图源官方小红书）
慶园Vintage Boutique是最早将古着文化带入广州的品牌。2014年，主理人MAC以这栋拥有近百年历史的老别墅庆园的厚重感为品牌基底，通过持续地去全球各地搜集独一无二的Vintage产品，向消费者们去传达中古产品背后的时代精神及内在意义，也孕育了一批年轻的 Vintage爱好者。如今，东山口也迎来了Candy Plus Vintage、宝丽来相机主题的精彩士多、美式古着风格的WINWIN vintage store、收集中古玩具的SillyCookie等时尚Vintage门店，东山口也成为了广州中古爱好者的聚集地。
慶园Vintage Boutique（图源网络）
在2016年，高级女装品牌NISISS的创始人沈淑婉建立了一个集合与共生效应的创想孵化器「在地文化」。他们在东山口进行了一个「新式熟人社区」实验。
在地文化在东山口的社区实验及改造空间（图源官方）
售卖海外中古家具的门店橄榄山Thehills被定义为一个城市会客厅，为忙碌生活的人提供一个自在空间。特制调香与咖啡结合的门店白鸟之歌则表达了诗与远方。PROVERBS作者，是一个反工业化、规模化的时尚买手店，为刚起步的独立品牌提供发声平台。二丁里，以野为基底，是一个搜罗各种中古家居孤品的买手店。最后，LPS在地公园则是在地文化的艺术展览空间。2019年至今，在地文化还陆续在东山口引进了买手店A BRICK by LABELHOOD和SND广州概念店，目的便是进一步增添社区文化的多元性。在地文化想做的便是从小众精彩的兴趣出发，和人们一起去挖掘新奇有趣的事物，以此为开端，构建理想中志趣相投的社群。
在地文化在东山口的改造空间们（图源官方）
各种小众文化在东山口野蛮生长。品牌主理人们凭借一腔热爱与对小众文化的独到理解，用门店来表达自我，获得粉丝拥趸。过多的网红门店也并未破坏原有街区的惬意生活氛围，反而营造了出了一个上至60后下至00后Z时代均可和谐共处的街区，这是其他地带难以企及的优势。而类似盲盒般的逛街体验带给了人新鲜感，舒适的路网肌理、空间环境又提供了别样的感官体验，逐渐地东山口便自下而上地发展成了兼具市井气息和生活美学的跨界体验街区。
03/
多方参与的运营能够维持街区更长足的活力
在油画作品完成之后，一般会使用光油来封层，能过增加画作的光泽度、耐磨性，防止画作在经年累月的变化中被腐蚀，而街区业态更新后的运营就类似上光油这一个步骤。符合年轻人审美的潮流业态更新也许能带着东山口火一阵，政府方、商户方、居民方等多个主体发起的长效运营管理与更新，才能让街道社区商业充满着更长足的活力。
东山口有些欠缺的官方街道治理是一把双刃剑，轻松的环境让商业能够自然更新与生长，而系统性管理的缺失某种意义上会影响整体的消费体验。东山口虽有493座独一无二的老洋房，但其中许多洋房已成文物，且物业产权极度分散，使得租用、修缮的成本极高，而一部分居住用途的老建筑，大多无法使用明火，这让一些餐饮从业者望而却步。除此之外，公共基础的建设还不够完善，比如周边停车场、公共洗手间不足，同时地图或者路牌导视性差，对店铺经营都有影响。而缺乏官方宣传渠道也是东山口品牌主理人共同的痛点。不过，宽松的街道管理给也商业环境带来了更大的自由度。筹办活动报备流程便捷、装修改建流程简单，使得东山口片区的生态能够百花齐放地生长。
东山口的街道虽然对于步行尺度适宜，但车行就显得格外狭窄，且缺乏停车道（图源网络）
管理者并非视而不见。2021年，城市更新首次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被提高至战略层面，同年广州市政府出台了《新河浦历史文化街区保护利用规划》，围绕着东山口片区的城市更新工程也在启动。但认知层面的过度房地产化，实操层面的缺乏指引是城市更新中遇到的主要问题。目前来看，东山口除了引入第三方盛高投资、改建东山菜市场、划归新的停车区域之外并未有新的动作。
改造后的东山菜市场，以广州骑楼建筑为灵感，增建雨棚，重新梳理内部流线，增加新的色彩（图源官方）
越来越多的创意、设计机构开始参与城市文化的思考与社区重构。 他们以本地文化为核心，通过艺术展览、文化集市、社区活动等方式，丰富本地居民的生活，与居民们成为友好邻居。ART11深藏在东山口民国小洋楼里，他们不仅是复合艺术空间，也是东山口艺术展览及艺术集市发起方。从2017年开始，Art11自发地筹集东山寻宝图，让人们通过寻宝的游戏方式，去认识东山口这些美好独立的品牌空间。同时，Art11也会定期组织艺术市集，给更多小众品牌展示自己的机会。Art11也通过艺术策展教学、啤酒咖啡手作体验等活动，丰富居民的社区生活。
Art11周常艺术集市（图源网络）
在地文化则是选择将小众、独立审美的品牌聚集在同一场域，与东山口本土文化相互串联，从而重塑新的人文艺术生态。在地文化在日常艺术展览之外，发起了「周六没计划」的活动，通过线下活动的营造，持续地为周边居民创造多样化的公众生活体验。在2022年4月，在地文化联合20多家邻里品牌空间，通过跑步的形式来深入探索街区日常。在地文化的主理人沈淑婉表示：「我们希望在这里文化是鲜活的，人也是鲜活的。无论在这里只是度过一个下午，还是住上几年，我们都希望你会觉得很富足，这就是在地文化一直在做的事情。」
在地文化经常更新的展览和线下体验（图源网络）
明星的到访、综艺的曝光助推了东山口的热度，让东山口不仅仅局限于一个新潮的商业街区，而是 成为了广州市的「新城市名片」。2021年，湖南卫视打造了「大湾仔的夜」综艺节目。节目让大湾区的艺人们在东山口经营一间港风大排档，通过记录大湾仔营业的日常，让观众们感受广州东山口百年建筑的魅力，同时也能沉浸地体验与「老广们」融洽相处的瞬间。至此，东山口成为了体现岭南及本土潮流文化的窗口，在此也能感受到岭南人民低调、朴实又不乏创新的精神。
综艺节目大湾仔的夜在东山口拍摄（图源官方）
一个街区活化所真正的价值，在于呈现本地生活方式和文化底蕴基础上，和进驻品牌商户一起共同融合，并最终形成这个街区的独有魅力。东山口在这一次自下而上的更新中，以日常艺术活动为引，穿插着东山口与时俱进的业态更新，同时辅以社区提供给人的精神养分，打造了在烟火气和精致生活交织的时空内，孕育出新的城市形态。
写在最后/
东山口是由商户自下而上发生的街区活化。浓厚的历史沉淀、便宜的租金让更多的年轻人将工作室、店铺、创意工坊开到这条街道上，也让这个老旧街区朝着新潮好玩的方向发展。但与此同时，在街区更新过程中会遇到租金水涨船高的问题，使得许多老字号品牌关门走人，菜市场菜价悄然上涨。而过多的网红聚集也让普通上班、上学的人群怨声载道。这是城市更新中绕不过去的「士绅化」。士绅化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一个偏负面的词汇，因为他正在以一种不被人察觉的方式来瓦解城市风格的多样性，就好像每个都市街区在经历士绅化之后都会挤占社区原住民的生存空间。
但笔者认为，不应该看到这些弊端之后就单纯地反对城市更新，抵制士绅化。而是应该呼吁政府或管理方在城市更新时需考虑原住民们可负担住房/品牌的去留、本地文化的传承，管理方要去衡量城市更新的发生是否真正地惠及了每一位城市居民，平衡了多方利益。毕竟每个都市都会有旧空间，这些空间均承载着城市的历史，也是士绅化发生的土壤。士绅化的存在一面让城市里的旧空间得到了再次利用的机会，另一方面也带来了新的商业活力。也因为街区的这种「士绅化」，才使得每一个街区或者说城市变得能够让人反复探索，常看常新。